为<"别梦依稀咒逝川,故人三十六年前"–写在爸爸的忌日>再说几句话

写下<别>文一周了,看过的人一定注意到一个问题:文中讲到"往事并不如烟"。当时,写下这句话还没太留意,写完了,全文发上来了才注意到前一篇文章<孙家老大再进京>中讲"往事如烟",那么,此与彼—-岂不会让人觉得相悖了吗?可转念,觉得各位一定会区分与理解"如烟"与"并不如烟"的趋同性和差异性的。因此也就放上来不管了。

今,忽又觉得还是应该加点解说,否则还是容易引起歧义,产生误解。

我体会:"如烟"多是讲像烟一样飘渺,朦胧,容易消散。在回忆往事的时候用,意在唤起人们的追思,怀想,使人们更加珍视亲情友情爱情,珍惜于每个人来说都十分宝贵的时光和当下的生活,因为一切都不会再来,一切都将成为如烟往事…….这是非常客观的;而"并不如烟"则加入了较浓重的主观色彩,在回忆往事的时候用,意在强调某人某事与其的记忆不会像烟云一样朦胧,飘渺,易于消散。因为记忆深刻。二者是不同层面的,确是殊途同归的。

有部美国电影,译制名为<往事如烟>。还有一本回忆录,名为<往事并不如烟>,其意我想都是希望人们不要忘记……

<往事并不如烟>是反右时期著名的钦定的"章罗反党联盟"中的章伯钧的女儿章诒和写的。因为通读过此书,因为爸爸也是民主党派同在反右鸣放中挨整文革中的第一个罪名就是漏网大右派,而对"往事并不如烟"一句记忆尤为深刻,行文时也就信笔而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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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6月14日,在这一天想到爸爸不禁心头一阵痉挛,今天是爸爸的忌日。

忌日又称忌辰,意指不宜娱乐。

冥冥中,我又惦记去"百度"看看爸爸。真的是神助,我又看到了,而且是从未看到过的!

       "百度"上的两条信息如下

       1) "独立随机变量序列-学术百科-知网空间"里讲到;1920年,美国数学家波…其结果是长期以来作为概率论中心判议题之一的关于独立随机…考虑随机变量组序的情况,孙恩厚老师已得到一个关于密度的极限定理…

       2) "20世纪50年代中国对西方管理科学方法的初步引入-豆丁网里讲到:"由于一批数学家的积极参与,为管理科学在中国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还有,郑曾同、孙恩厚、赵忠哲、王寿仁、郑绍濂、刘璋温、陈希孺等…"

       我感到非常骄傲,爸爸在那样早的时候就有过那样的贡献!只是我对爸爸所研究的内容及其应用不甚了了,实在遗憾!好在我们当中有人能看懂。这里当首推孙李,他是数学家的儿子自己也是数学家,而且’他还是列在爸爸后面两位的中国科学院数学应用研究所副所长著名数学家王寿仁的得意门生;当然,学过高等数学的孙溪、小荧、小桥、小婷、乐乐等,也许能读得懂。

      毛主席有词曰:"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讲自己1959年到韶山时,距离别这个地方已经有三十二年了。想来,我们离开爸爸已经有三十六年了。可以说是"别梦依稀咒逝川,故人三十六年前"了!

       如何不是"别梦依稀"?如何不该"咒逝川"?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却已过去三十六年。

       "往事并不如烟":

       1977年6月14日下午五时许,正在吉化集团公司展览馆工作的我,接到了住在长春市惠民路曾是爸爸学生的吴清泉老师的电报,触目惊魂:"父病故速归。"蒙了,傻了,在屋里转来转去: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么突然呢?前几天还拜托朋友去看望捎去点药回来说挺好的呢?打倒"四人帮"以后心情一直不错啊,就是因高血压没能得到及时控制患了脑血栓,可现在已经稳定,口语会话能力也得到了恢复,肢体活动障碍也已经缓解能够由妈妈陪同拄着拐棍行走了啊?……那个病也不是骤然夺命的病啊?稍事镇定,我急忙联系在市内色织布厂上班的大弟孙武,他也接到了同样内容的电报。他离火车站近,我火速赶往与他会合可是已经没有当天去长春的火车,只好第二天凌晨4点多登上了由图们开往长春途经吉林的火车往家奔,待赶到家已是早上近8点。家里的情景不忍回想:妈妈呆呆地哭诉着昨天下午到这会发生的一切,眼珠似乎都不会转动,让人会想起祥林嫂……邻居和学校的人一会来一拨一会来一拨,脸上无不挂着对家父英年早逝的惊愕与怜惜的神情……当时在长春一汽工作的二哥孙溪东一头西一头的跟同学联络、跟殡仪馆联络、跟吉大数学系联络,语调低沉而忧伤……下午,在通化工作的哥哥孙刚,在抚松工作的姐姐孙青,在榆树备战高考的老弟孙李相继赶回。黄昏时分,在孙溪同学的帮助下,我们几位兄弟得以在白求恩医大第一医院地下室停尸间看到了已经再也不会看我们一眼的爸爸……还是不敢相信,那躺在冰凉的担架床上的就是我们的爸爸?那含冤蒙屈宁折不弯刚被摘掉反动学术权威帽子欢天喜地迎来了教育的春天的爸爸?那被我们理解、误解、而又理解的亲爱的爸爸就这样与我们永别了?您还没有听到我向您再道一声歉、再叫您一声爸爸呀!那时候,您挨批挨斗被关牛棚,偶尔回来取衣物,我们都躲着您,我们都怕您,您一个人孤独地承受着那一切……后来爸爸过世之后他的一位当年逃往长白山的学生回来看爸爸而不成跪倒向妈妈哭诉:孙师母,您不知道孙老师遭的那是什么罪啊,他宁死不肯诬陷别人被群专队的用拖布把捅到嘴里去撬,让他张口说,硬是把两颗门牙给翘掉了……想起那一天您回家探视取换洗衣服我还奇怪,您干嘛还掩着嘴那样惶恐地看着我?您那是生怕再给您的孩子们带来"不良"影响啊!想来,忍辱负重,忍气吞声,都是爸爸一个人在扛着!我又何尝给过他老人家一点心灵安慰?却还要跟他划清政治界限,可我懂得什么政治啊?爸爸他一心为国家培养人才,一心要科学救国,他哪点错了?……我的眼睛已经不会转动,我的脑子已经不会思考,我的后背冒着一阵阵凉风顺着脊骨袭上头顶,我的嗓子眼像埂着一块石头吐咽不能……那一刻,同在的兄弟们让我的内心慢慢地感到了丝丝温暖……现在想,爸爸真的是太无私了,一身清廉,一身干净地走了,不带走一点什么,却留下了这么多孩子让他们可以在这个多难的世界上相互照应,留下了他自强不息锲而不舍努力奋斗的精神让他的孩子们得以在各自的生存空间里自立自强!二哥孙溪请来的"会穿衣服"的朋友帮助我们兄弟……其实主要是他在做……爸爸换上了新衣服,那一刻,泪水再一次喷涌而出……印象中,爸爸就没穿过新衣服,他总是那一身上讲台讲课时穿的褪了色的蓝制服——或是兜朝外的中山装,或是兜朝里的建设装——他是为我们这一大帮孩子所累啊!我仿佛是第一次抚摸到爸爸的身体,冰凉冰凉的,这一刻,才觉得一切是真的,是真的!妈妈的哭诉响在耳畔:昨天下午3点多,我跟爸爸从外面遛弯儿——那是爸爸每天必须的康复训练——回来,扶他进了屋,我去厨房烧开水,水还没烧上呢,就听屋里"噢"的一声,我赶进屋一看,爸爸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床边,怎么也唤不醒了……妈妈的讲述让我想到了一辈子劳碌没享着福却从大爷去世叔叔亡故就开始受压抑却不屈从命运努力奋斗卓有成就却又在"反右""文革"中受摧残的爸爸能够得以一点点心灵告慰的是:他的问题平反了,他又重新走上了讲坛,他最后是从吉大理化楼阶梯教室他钟爱的讲坛走下来走进医院的,而当时他的血压高到150-250毫米汞柱……然而,还是令人多想:为什么钻研敬业,勤勉教学,有理论、有建树,倒屡屡受打击、受迫害,被扣上“右派”“反动学术权威”等等“桂冠”,被打下地狱,冷宫?而庸庸碌碌无所作为投机钻营尔虞我诈之辈倒风风光光,趾高气扬?试想,倘无那些压迫他老人家怎会在正年富力强正该出大成果之时,却……遗憾的是他不知道他的兄弟我们的五叔功叔英叔是怎么评价他的了:二哥恩厚整个就是一个巴金笔下的<家><春><秋>中的觉民,充满着对封建大家庭的反叛精神,并以他的精神和热忱关切给他的弟弟妹妹们以积极的进步的影响,他就是我们的榜样和骄傲.……我们的爸爸因急性心梗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才53岁又3个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没有在最后再看他的任何一个孩子一眼,没有在最后再跟他的任何一个孩再说上一句话……然而,他留给他的孩子们的记忆却永远不会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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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中,爸爸就没穿过新衣服,身上总是上讲台讲课时穿的那一身蓝制服……这
                                        是爸爸应毕业学生之邀跟他们在吉林大学数学楼前的合影。我的小学校——长春解放大路
                                      小学就在马路对过。我曾悄悄地溜进数学楼看过爸爸讲课。以至于我站在讲坛上的时候,别人说,真有派,我真想告诉他,那都是因为我受了我爸爸的影响。)

 1961年我上小学二年级,那是最饥饿的一年,天上飞的麻雀(蚂蚱)、地下爬的蛐蛐、土里长的地环儿(姜不辣),还有居民委分的鸡饲料(豆饼),都被我们塞进了嘴里——看到莫言<蛙>讲吃煤就不觉得太奇怪了——连上学路上的大小榆树、一人之高、踮脚可及之下部分的树皮,都被我们大大小小的"饿鬼"扒下来吃光了。裸露着白花花一截树干的榆树在风中抖动着立在那条小河沟两岸的路边和草地里,格外扎眼。那一幕,经常在梦境中随着爸爸的身影一起闪回……第二年那榆树依然无私奉献出满树冠、满枝头的可以跟棒子面(苞米面)和在一起蒸窝窝头的榆树钱儿。可是,为了争夺那果实,打伤摔伤的时有耳闻目睹。这年秋天,有好几天令我很惊异,爸爸连着几个晚上都在翻弄他的书,从书架上,从床底下,从书桌里,挪来挪去,一本本仔细地翻看,放下还会再拿起来抄录些什么,仿佛那都是他爱不释手的宝贝要跟他分别了似的让他依依不舍。他忙出了汗,一会向上推一下从鼻梁上滑落下来的深度近视眼镜,一会忍不住熬夜和抽劣质烟带给他的伤害而连连地咳嗽。现在想,那何尝不是他的宝贝?那些宝贝陪着他在北京西单灵境胡同的老宅檐下、老祖屋中度过了多少个日夜,那些宝贝随着他走山西返北京下杭州赴东北,将他送入清华学府送上三尺讲坛送进高级科教人才队伍……终于,见爸爸将左挑右选出来的一堆书开始往家里买冬储菜盛土豆萝卜的麻袋里装。"那么好的书怎么给装进了麻袋?"我的不解马上就解了,那个星期天,爸爸选中我跟他去卖那一麻袋书(其实也就半麻袋多一点),说是要换点钱买点吃的回来。现在想,教书人卖书那等忍痛割爱、该是下了多大决心啊!他也许是听妈讲我们吃树皮、吃蚂蚱,也许是知道邻居王婶的孩子王德波上树抢榆树钱儿掉下来摔折了胳膊,也许是看着我们一个个骨瘦如柴……那时候,妈妈因为我们兄弟姐妹六个照顾不过来辞去了保育院的工作,以爸爸一个人的收入,要保证我们吃得饱已然是个大问题。每逢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想起老舍儿子舒乙<我的思念>,就会想起我的爸爸,脑海里就会幻出那一天我跟着爸爸去卖书的情景:在由东朝阳路去往三马路的路上,一位因饥饿劳累而格外消瘦的中年教师,洗得变了色的白衬衫束在又扎了两个眼儿的皮带里(后来我注意到爸爸的另一条皮带也向后扎了眼儿——为了我们,为了事业,爸爸是"衣带渐宽终不悔"呀)——背着麻袋,弓弓着腰,好像还怕熟人看见不时地左右顾盼一眼,沉重的负担让他不得不一会停一下向上窜动一下不断下坠的麻袋;在后面帮他揪着麻袋角的小男孩磕磕绊绊地跟着他、让他不得不一会叮嘱一嘴:"注意点,别摔倒喽!"那时候,三马路一带还是小日本在时修建的方块石的路,就像罗马大教堂前面的广场那样的,坑坑洼洼。舒乙在<我的思念>中写道(大意):跟在爸爸后面,我看见他那双磨偏了跟儿的旧皮鞋,左右、左右地倒换着……然而,我愿就那样跟着他走向世界!……爸爸的那一麻袋书,换了二十多块钱——买那一袋子书恐怕二百元也下不来——最后换回来一麻袋地瓜(也是半袋子多一点)。爸爸高兴得当时就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烤地瓜奖励给我——那个地瓜的香啊,以后再无从超越!说到这,眼前又总会浮现出"十八家"(吉林大学的家属宿舍)厨房里那个碗架柜上的小碟儿,小碟儿里通常在晚饭后会让妈妈放上三片烤窝头片儿,放那么高,我曾想是不是怕我们饿得熬不住会偷吃(但说真的一点没敢动过那念头),自然也是妈妈为了爸爸能准确找到他的夜宵。开始我曾琢磨,爸爸的工作怎么都要熬夜做呢?我几乎一天天见不到他,他的屋子也轻易不敢进去。妈妈对爸爸很关心,还没等我们走到爸爸的屋子跟前呢就会挡驾:"别过去。别吵着爸爸 。"当我看到爸爸桌上的一摞摞教案讲义的时候,当我知道爸爸的论文、讲义又发在吉林大学、北京大学、浙江大学、新疆大学……的学报上的时候,当我看到爸爸又拿到了稿费家里的餐桌上又添了一碗肉或一条鱼的时候,我觉得我才懂得了爸爸。爸爸忍饥挨饿,昼夜兼程,将那一片片烤窝头变成了一摞摞文稿,换来了我们的一顿顿饱饭。记忆很深的是那年中秋节,我们每人分到了一块月饼,一块豆腐渣饼,还有一块厚墩墩、有大号火柴盒那么大、放到盘子里颤颤微微儿的大肥肉——那在今天会眼晕的大肥肉,当时啼哩吐噜就咽进肚子里去了。现在想,爸爸那时该有多么难,而他那些斐然成就就更是得来不易了!老邻居李冬至今还记得爸爸发现的"最小二乘法"呢!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然而,我很快又不懂爸爸了…..

爸爸妈妈和我们六个在长春市儿童公园小桥上的合影。这应该就是1961年。

. image(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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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omments

  1. 看了孙军的文章,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父亲的爱,不论大事小事依然记忆犹新,往事并不如烟,描述的让我感觉身临其境,当“病故速归”噩耗传来的一刹那,空气凝固了,父亲没有了就像是天塌了一样,“蒙了,傻了。怎么可能呢?”后来的通知转告,,,赶车回家,,,,妈妈呆呆的哭诉,,,,,兄弟姐妹忙碌丧事,,,,当看到冰凉的一刻才知道这是真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被感动了!我对二哥在天之灵说:“你没看到,我们都看到了,你的儿女们真的很棒,他们做了该做的所有一切,你想到的和你没想到的,他们都做到了。你放心吧!”

    • 谢谢您!
      还没写完,您的感言就见了,真是受鼓舞—-字字句句都那么动情,亲切,催人泪下,让人难以忘怀…
      今天,唐来电祝我快乐才记起今天是父亲节…父亲节正该写父亲啊!
      顺祝您父亲节及父亲节以后的每一天都快乐!

  2. 说清了“如烟”和“不如烟”的涵义。
    爸爸53岁去世,是我们永远的痛,其中蕴涵着太多的东西,太多的教训。这种苦难刻骨铭心,苦难也让我们深深地体会了父爱和父母之恩!
    感谢孙军在父亲节时忆爸爸,孙家的往事就这样一点一点串起来,让我们这一代领悟更多,温故知新,让我们的下一代从家史体会祖辈的艰难,继承孙家人的优秀品质和做人原则,并懂得珍惜今天,努力向上!

  3. 孙军的文章,生动感人。父亲节追忆父亲,令人唏嘘感慨。恩厚——不仅是你们的父亲,更是一个知识分子,一个有学识有成就刚直不阿的真真正正的知识分子。他是千千万万优秀知识分子中的一员,他,或者说他们,不仅是家庭的支柱,更是民族的脊梁,社会的中坚。今天的年轻人很难想象,一个颇有学术成就的知识分子正满腔热情投身建设,报效国家之时,却被突然打入地狱,被社会抛弃,被人群抛弃,不仅自己要承受奇耻大辱,还给亲人带来难以忍受的屈辱。在那朝霞并不红,落日更黑暗的年代,他孤独地仰望天空,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凝视熟睡的孩子,就像文章中写的“忍辱负重,忍气吞声,都是爸爸一个人扛着!”他吞咽了所有痛苦和眼泪,他顶住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压制和打击。他没有走,他不该走,他的在天之灵,护佑着自己的儿女!
    孙军这篇详实感人的回忆,告诉我们“往事并不如烟”。恩厚这样的知识分子以生命的代价,保住了社会的良心,诠释了历史的真谛。记录下他们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不仅是为自己的父亲,也是为千千万万像恩厚一样的父亲。感谢孙军的文字,记载了那并不如烟的往事,为了我们的今天,为了孩子们的将来!

    • 字字珠玑,直入肺腑…..
      "家庭的支柱,民族的脊梁,社会的中坚","在朝霞并不红,落日更黑暗的年代,他孤独的仰望星空,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凝视着熟睡的孩子","他吞咽了所有的痛苦和眼泪,他顶住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压制和打击","他没有走,他不该走……"
      读着您的文字,不觉已是泪水涟涟……
      父亲是一个真正的人,是一位优秀的知识分子,是一位肯于担当的称职的父亲…多年以后,我觉得我才读懂了父亲。也许我读懂了父亲,就读懂了那一代人,就读懂了那一代知识分子。然而,我似乎还读不懂那个时代,读不懂那个社会……
      感谢您的评论,唤起了我更多联想……
      往事如烟。
      往事并不如烟。

  4. 有感于孙军的文章
    由于我和二哥年龄上的差距及生活时段上的距离,二哥在我的心中是很朦胧的,只是从父辈的口中时常听到对他的牵挂,知道他思维敏捷,聪明干练,观念新潮……听说而已,也无从了解的更多,不过,我还是经常为孙家出了个大学教授而自豪。我们这一代,曾多么渴望能进入高等学府去深造,然而种种原因终未如愿,只有二哥实现了他自己以及弟弟妹妹们的夙愿,就更得到了我们的敬重。孙军的文章,使二哥在我们面前具体了,亲切了,似乎他正向我们走来:二哥在他所从事的专业里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对家庭有很强的责任心,对子女无比疼爱。如上篇感文所说,他的身上折射出那一代知识分子科学救国勇于承担的精神,同时在二哥身上我们也看到了那一代知识分子所走过的苦难历程。遗憾的是他英年早逝,没赶上孩子们成就事业后的今天,我感到二哥的子女们已经用自己的努力,告慰了他的在天之灵。相信他在天堂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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